第六章决心

狠得像是要把所有压在他心底的愤怒一棍子全砸出来。

    她曾见过类似的眼神，在新闻里杀人犯的审判录像里。

    但是，她也见过另一个版本的江燧——十三岁的他，脸上还是稚气未脱，站在医院的急诊室走廊里，守着一个全身上下被打得没有一处好皮的nV人，哭喊着mama，你别Si。满脸的泪水。却没有任何人能回应他。

    时之序坐在护士站里写作业，听见时岚和别的护士低声议论：“又是老街赖皮江涛家的老婆。”她们低头叹息，“还是小孩可怜。”

    现在应该没有人觉得江燧可怜，时之序想。

    老街已经是江燧他们的地盘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他变成了普通混混不敢惹的人物，那年头，警察对街头斗殴基本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丛林法则统治着这个城市最肮脏的角落。

    江燧够狠，因为他不怕Si。他就像那种从垃圾堆里长出来的藤蔓，顽强到令人不寒而栗。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怕Si，只知道他不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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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晚她发烧了。

    头埋进枕头的那一瞬，她才感觉到身T的沉重和灼烫从皮肤下一寸寸泛起，像是整个人都被困在一团Sh热、昏沉又黏腻的雾气里。喉咙发g，骨头酸痛，她在黑暗中睁着眼，脑子却像被水泡过一样迟钝。